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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春日發威了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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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幹涸的靈魂。

“你是誰?”她再次開口。

朦朧間她感到他停止了腳步,然後輕柔地將她放在一棵旁依著,春日失去的他背上的溫度渾身一僵手腳泛起冰冷。

她猜想他的想法,心中更多的是認定是感到負累與麻煩,救下一個不知身份來歷而重傷的人需要冒多大的險才能做到,如今醒悟過來便想將她撇下在此。春日理解他的作法,如果換作是她也會認為根本必要去救一個末知福禍的陌生人。

就在夢中的那個冬天她就知道人出生便是註定一個人孤獨而空虛地活著,既然有人向你伸了溫暖的手,也有可能在下一秒收回它。

春日感到心中破了一個洞已經很久了,裏面越來越空虛,一顆心在下沈,這種感覺是……失望嗎?明明已經過了這麽多年,以為自己已有所長進才對,在前世五歲的她被鬧離婚的親身父母遺棄寄放在叔叔家,今世的她三歲醒來時便被父母拋棄然後被師傅拾回雞蛋山,原來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註定得不到關愛。

其實她想要的卻總是不敢開口,封閉自己只願安全地縮在一邊角落裏等待著那一雙溫柔的手將她抱住,再不不放手。

瞳孔找不到焦點,她看不清他,卻知道他正看著自己。許久他輕嘆道,如將惆悵如風一般揉進聲音中,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道:“對不起……不要哭……”

為什麽他會這麽說,春日仿佛地想,想必當時她就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吧。真稀奇明明是被人稱為惡心到只會笑的人,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種表情?

鳳然師兄曾問過她:你曾在意過什麽事情?當時的她笑得風輕雲淡卻沒有回答,於是他恨恨地說:你不在意任何的事、任何人!

現在她知道他的說法不對,其實她根本就是懦弱,她怕只是一次,如果她主動伸手想要將某樣東西擁入懷中時等待的她的卻是萬劫不覆的地步,所以她怯步了,從來不主動關心與好奇任何人,只是單純如圍城一樣將自己鎖在自己的世界,不準自己出去也不允許別人進來。

所以她幸慶自己對北淵於天沒有感情,所以當他那一掌下來自己並沒有任何傷心,所以她幸慶沒有對雪緋色抱有希望,否則當他伸手卻沒有救下她時會有失望,但是可不可不要再當別人選擇時,總是選擇將她棄下,她已不想被人拋下了……

☆、娘子,誰是你娘子?

春日再次清醒過來便聞到屬於寺廟中特有的檀香氣息,耳邊傳來誦經禮佛的聲音,她了解自己現在身處某間寺中,雖然已然醒來但即刻睜開雙眸,只因她感到有一雙手正拿著布巾細致地擦拭著她的臉,脖子,然後繼續摸索著,從臉到胸部再往下……

“你要做什麽?”春日終於還是沒忍住睜開清亮的星眸眼底卻迷藹一片,剛才要不是嗅到他身上熟悉的墨蘭香味,保不住自己就將他當作采花賊一掌劈了下去。

“主持說這是女人的身體,我很好奇,就想研究一下女人與男人的身體有什麽不同。”幾乎伏在她胸口上的黑腦袋反射性地立即回道。

春日勾起清潤的笑容,唇畔帶著三分趣問,輕聲問道。

“那研究好了沒有?”

“沒有,果然還是將衣服脫下才能看得更仔細些……啊?”正在認真回話的人先是一僵,突然意識到挺屍的人已經清醒,“啊”地一聲嚇得如跳蝦一般蹦出幾米。

他一離開春日便暗中運行傲世驚天訣心動,調動內息查看,發現已經之前受的內傷已然好了七層左右便放心了些,想不到它竟然有自動修覆的功能,那麽只要剩一口氣在就不愁救不回來了,當然其它部位還健全的話。

春日低頭看見自己還是穿著原先的綠衫血衣,摸到懷中的通天鑒,了然地想道,寺中皆是和尚並沒有婦孺,沒有替她換衣也倒正常。

明眸在房中看了一周,簡單潔明的,只有一扇木窗屋內的光線都是透過此處射進來的,角落有個書架放著幾本藍皮紙裝書,書角破損定是經常翻閱,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與兩把木凳,春日那把綁著白布的撼天如今就擺在上面。春日隨意打量了一時便起身將方才散松的衣襟整理了下,然後才註意起被她一句話就嚇得蹦地三尺的人。

沒想到只一眼便讓春日有點發楞,她發誓從來沒有看見包得如此嚴實的男人,即使是阿拉伯人也會露出兩只手吧?可他看遍了全身上下幾沒有露出丁點兒肌膚供人參考的餘地。身穿一件灰綢的道袍,兩袖寬長,帶著絨布手套,臉上戴著一張冰淩泛著流光溢彩的水晶面具,只露出一雙被撲扇掩蓋的雙眸,一張嘴巴,那張厚薄適中的櫻色雙唇微微上翹,似在誘人采拮般水潤。另外他的頭發無束無紮烏黑濃厚,像是瀑布從頭傾瀉到腳邊,竟比一般的男子長了許多。

他有一雙似朝露般清澈見底的雙眸,這是春日見過的最幹凈最明亮的雙眸,即使是白峁月那雙琉璃眼眸都帶著些許陰暗,但他的眼睛卻毫無雜質,尤如初生的嬰兒第一次睜開雙眼那瞬間映入這世間的所有一切,沒有染上任何雜質。

雖不見其全貌,春日卻可斷定此人真容必然也是為惑人間的妖精一枚。

“你位道友,你難道不知道一般女生的身體不可隨便被人觀看的嗎?”春日看著他絞著手指,仰著臉看著上方,一副我很無辜,我什麽也沒有做,明明心虛卻又故作鎮定的樣子,輕笑道,連兩道彎彎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漣漪,好像一直都帶著笑意,彎彎的,像是夜空裏皎潔的上弦月。

他正好偷偷地看了一眼,便見素衣淡容,卻傾盡風華,巧笑倩兮中,青素如九秋之菊,有著筆墨難以描繪的神彩,他意識到自己竟目不轉睛地看入神了,耳朵唰地通紅,難耐羞怯卻仍然堅定地走到春日面前,在春日不明所以時握起她的雙手,雙眸真摯又固執不已地說道:“你不是一般的女生,你不知道嗎?”

春日倒沒掙開只是饒有興趣地問道:“我不一般?”

他認真的頷首,瞳孔清澈專註,一頭不媚不妖的長發泛著清華。春日有瞬間楞神與他無意乍現的誘惑力。

見春日沒有接著尋問,他望若秋水的雙眸一眨,緊接著便霍然想通了。

“你一定不好意思問我對吧,我明白的,曾經我問過寺中的主持那些來參拜的一對對男女相攜而來是為什麽,主持對我說他們是來寺中求姻緣,我就問他那我的姻緣在哪裏?主持就跟我說過,你的姻緣及是上天安排的,不可強求,這話我一直都不懂,直到那天我去黑荒山散步時,當時你就披著一道綠光(輕鴻手鐲的瞬移)從天而降,落入我懷中時我才明白,原來你就是我的姻緣,從天而降來到我身邊的,所以你不是一般的女生,你是我命中註定的娘子,就是這樣。”一口氣不間斷地說完他深呼口氣,然後總結性地點點頭。

春日轉過頭去努力抑止自己抽搐不已的嘴角,更不想去看他那雙認定的眼神,那種荒繆的解釋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他的潛意識中並沒有否定的想法嗎?憑著多年的修養與生性終於平覆好心情她才轉過頭來,可一回頭便見一張放大的水晶面具貼近她的臉,春日瞠大彎睫屏住了呼吸,看著那雙剔透得清亮的雙眸映入自已驚度的表情。

“娘子你在幹什麽?”他眼中帶著疑問的訊息,仔細睜大眼想從她上眼睛中看出什麽。

“請別叫我娘子,你,呃不知怎麽稱呼?”春日這才想起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叫尋芳,春日尋芳的尋芳。”他點著櫻唇微瞇密睫,像是在與春日分享著一件秘密,旋即又問道:“娘子你呢?”

春日這下唇角的微笑有點不穩了險險下墜,感覺有團黑雲飄到她的頭頂上,暗中打定主意,堅決不能讓他知道自己叫春日!

“尋公子,請不要再叫我娘子,這無媒無聘乃茍合,被人知道可是會笑的。”春日正色道,拒絕被他擅自安上已婚婦女的標簽,要知道今年她才十三歲好嗎?

☆、這個男人,很無語

尋芳聽後垂下飛揚的雙睫,頓了一下,便捉起春日的雙手直接撫在他臉上,擡起眼秋水的雙瞳染上一抹明媚的羞意,春日意外地看著他雙唇微啟,似有話要說,沒有打斷她好奇地靜靜地等著,卻沒想到等來了這麽一句讓她直接想暈的話。

“我不管,你是上天賜於我的,必須得對我負責才行!”語氣是那麽堅如磐石,不可動搖。

“……”現下她已了解此人完全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所有的拒絕與禮數根本就不存在。

“尋芳,娘子叫我尋芳。”他不滿意春日生疏而漠然的態度,想想心中又了想法,他將她的雙手從臉上移開改環在自己的腰間,此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只有一個拳大小,面對面,身貼身力求在最短時間內將親密度極速高升。

好一對玷汙佛門清靜之地的狗男女,這是剛進來的一位光頭和尚的想法。

春日感到尋芳帶著馨香的氣息噴灑在臉上,非常不舒服這種勉強的姿勢,明眸的眼底閃著暗光,正想出手時,只聽到尋芳傾身靠在她發間的耳畔,帶著一絲脆弱的低語道:“不要推開我……”

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這種語氣竟讓她回憶起暈迷前那。

“對不起……別哭了……”

手一頓,眼中的暗光瞬散,她竟下不去手了……

春日沒有反抗的行為更讓站在門口和尚篤定他們兩人勾搭不淺。他跨前一步怒喝道:

“你們在幹什麽?佛門乃清修之地,尋芳施主當初主持將你救回安於寺廟供你遮風避雨,你現在與這位女施主做出此等玷汙佛門靜地的事情,請你們立即離開!”

春日正想解釋,卻被尋芳搶先,他放開春日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道:“我已經找到娘子了,當然不會再住在你這間和尚廟中,娘子去哪裏我就跟著去哪裏,我要與她白頭偕老永相隨。”

春日揚眉一挑地看著他,她敢肯定最後一句絕對是聽那個來這姻緣廟的的癡男怨女說的!

不過現在有點頭痛了,他救了她,這個人情誓必得還,但是她並沒有信心拉扯這麽一個大男孩在身邊養著,還有娘子這個稱呼能不能換個人來當,她受之有愧啊~

但是,尋芳來勢洶洶以不容拒絕的姿態侵入了她的生活,她也只能無奈地擔著。

話說回來這個救了她的人怎麽跟她想像的中那慈愛溫柔的樣子完全不同,到底是幻想是豐滿 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那和尚完全不理春日的解釋,將此事稟告給了主持,當然經過一番詢問,與尋芳那唯恐天下不亂的發言,直接的結果就是春日與尋芳被一腳踢出寺中,雙雙流落街頭。

“春日,春日……”尋芳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圍著春日身旁像陀螺般左轉右轉,一雙黑葡萄的眼睛像能擠出水般的含淚欲泣,一路叫喚道。

昨日經他軟磨硬賴,終於煩得春日以不再稱她為娘子作為條件換得名字。

春日換了身普通青衫羅裙,臉上已塗了層易容膏,掩下了白皙肌膚,將眼眉間的靈氣巧妙地淡化,即使這樣她步入神階後周身濃郁的靈氣依舊莫名吸引著人們的視線,只見她氣質若竹,凝笑似月,一頭粟發微微拂動,一雙星瞳盈盈笑意緩步輕移地走在街上,已是一道風景。

當然風景旁沒有那只吵人的蒼蠅就更好了,顯然風景也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她一直視若無睹。

“春日,原諒我吧,好不好,我到底哪裏做錯了?”他急急拉住春日的袖擺,眼淚似有決堤之疑,可憐兮兮不由得引來不少人關註。

春日眉目一瞥看見不少人在指指點點,再這樣下去似乎影響不好,她便停下腳步,終於施舍給他一個正眼,道:“你不知道錯在哪裏?”

他櫻唇一抿趕緊搖搖頭,態度良好。

“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特別是在寺廟中你竟大白天對女子動手動腳,這是對女子或佛祖都大為不敬!”春日諄諄於教道,目含沈重想讓尋芳明白這世間的道理。暗裏咬牙道,更想讓他知道他們為什麽被寺中毫不留情地趕出來!

經過幾個時辰的相處,她已明白自己與尋芳根本不是在同一個空間生存的人,不對,是他與所有的人都不是生在同一個空間,他的思維簡直就是異次元。難道真是隔條坳,不同道;隔條江,不同腔 ?

“哦,原來如此。”尋芳恍然道,然後那雙秋水般的雙瞳期待地看著春日,道:“那只要不是在寺中也不是白天就可以了嗎?春日你……”他羞怯地看了她一眼,撫頰開心道:“真是的,竟然約我晚上一起授授不清。”

春日聽到“啪”地一聲神經斷裂的聲音,面目僵硬黑線著,有一瞬間靈魂似乎出竅了。

見春日楞著雙眸,他一慌握起她的雙手急急道:“我答應!”見他的樣子倒是怕擔心春日反悔。

春日回神後便揮開他的手陰著臉,再次向前走去,決定再理他自己就是個笨蛋!

尋芳怔然地,有點不知所措,見春日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她真的生氣了,這種想法竟讓他只能站在原地不得動彈。

默默地走了一會兒,春日開始奇怪起身後的安靜,疑惑地轉回頭,在人來人往的行人中卻不見了尋芳的身影,她等了等都沒見他的蹤影,明睞的眼底起著霧峭,嘴角帶著溫潤的笑容如量好的完美月牙弧度,神情莫明不知道在想什麽。

街著上人來人往,大家都有著原因來去匆忙,人道上的叫賣,吆喝聲,馬車的軲轆聲,老樹上的蟬鳴聲,母親的急斥聲……那些聲音與景物都像隔著一層玻璃離得很近卻觸碰不到,她僅需待在自己這一隅安靜的角落就好了。

那厚實溫柔的撫摸,那堅定如山般寬大的背影只是夢,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妄想,她只需完成師傅交待的任務便好了,人之所以痛苦,在於追求錯誤的東西,那已經回不來的東西就不要阻止她前進的步伐。

沒想到這麽久沒有受傷,一受傷那些堆在角落快要發黴的思緒發現竟還存在,可那又怎麽樣,至少這一世是不一樣的,她命如浮蒲能活到現在是無良師傅費盡心力,不肯放棄,一手一腳帶大的,這一世她活得自由而隨意,有師傅與師兄,雖然也有痛苦,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痛苦的,沒有人能例外。

☆、不要放開我的手!

許久,春日便再次自若悠閑地擡步走去,既然緣盡便隨緣吧,她淺笑間,勾略出一副曉風清月之態,朦朧得像夜間飄過的一絲淺雲,也許下一刻風一吹便會散了。

沒走幾步,兩個嗓門大的莊稼夫婦說話的內容竟再次讓她頓住的腳步。

那位包著方布的大嬸與提著菜框的中年漢子正旁若無人地說著。

“造孽啊,那癡兒一路哭著一路叫著娘子,怕是見他傻氣便拋棄了他吧。”

“可不是,站在原地動都不也動說是擔心她娘子回來尋他不到,哪兒都不敢去。”

“那少年雖帶著面具便但光是那雙眼睛就能讓人看直了眼,一定長得很美,我剛剛還看見有不少人在打他的主意呢”

“別管那麽多了,他娘子都不願管他了,我們這些閑人就更沒關系了,還是早點把東西賣完回家去吧。”

春日溪水般的黑瞳似被扔下一顆石子泛起漣漪,易容後清秀的小臉帶著怔然和一絲不確定,要回去嗎?

雖然是這麽想,可等她再次回過神來時,一擡眼便看到人群中那繡衣勝雪,淚眼婆娑的尋芳,圍觀的人那麽多,但是她一眼便看出他了,他一個人孤零零一個人雞群鶴立地站在街道中,仿若迷路的小孩綴泣著,含糊地叫著:春日,娘子,娘子……

雪紡的前襟已被眼淚淋濕一大片水漬,真不知道他是哭了多久,不對,應該說他一個男子竟比女子還要能哭。

那一聲聲哭叫的娘子引來不少路人的嗤笑,也有不少人的同情,還有一些不懷好意的視線。

兩個流裏流氣的青年瞅見時機,便相攜走進尋芳,一臉關切地問道:“這位公子,你怎麽了?”

尋芳盯著他們直落淚卻不語,記得早上春日跟他說過不可與陌生人說話,他不惹春日更生氣很聽話沒有開口,但還是很努力用眼神告訴他們:我娘子不見了。

春日看到這一幕不知該笑還是該哭 。隨便一句無心的話他記得牢牢的,當她認真說的時候他卻充耳不聞。

那兩個地痞流氓哪管他在表達什麽眼神,相互暗暗使個眼色,其中一人問道:“公子,你是不是娘子不見了,我剛剛好像看見了她,她說在那邊巷子裏頭等你。”

“是啊,還不趕快我怕她等不及就走了。”另一個人趕緊催促道。

尋芳流著兩泡淚,抽泣著搖搖頭。

兩流氓急道:“我們說的是真的,你真的不去娘子就跟別人跑了。”

他還是搖頭,但終於還是開口了:“娘子春日,一向面善心冷,她不會隨便跟沒有利益的陌生人搭話更不會隨便相信別人,所以她不會讓你們來找我的。”

當然除非她真的不要我了,一想到這簡直淚如泉噴,哭得毫無形象。

在人群中的春日聽到他的話,心中有一絲驚訝,不過才相處這麽短的時間他便摸清了她的性格?

兩地痞見他們說不動,也不顧是大庭廣眾,立即惡聲道:“臭小子,今天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帶你去見娘子的,別費話了。”

“一起動手。”

正當他們掄起袖子打算強行動手時,一股透明的氣流擋在前方將他們彈出好幾米再跌落在地上,兩人不解卻哀嚎不已。

圍觀的人也同樣奇怪,都左看右看想找出是哪位高手相助。

這時春日一攏青色裏衣,外襯湖綠長裙站出人群,端是青素雪顏,微笑玉立“兩位兄臺,真是勞煩你們替我接夫君了,春日萬分感激卻不知如何報、答。”

那兩人驚見春日出場,暗猜莫不是她露那的一手,再見其氣質非凡,不像普通人,多年市井練就的警覺讓他們來不及回答便拔腿就跑,就像後面的惡鬼在追一樣。

春日星眸帶著點點陰晦不明望著他們的背影,想起身後的人,她便轉身看去,只見尋芳睜著仿佛雨後洗凈的彩虹雙瞳,像是一只可愛搖尾乞憐的小狗,亮晶晶地看著她。

春日聽到一陣“嘩然”與竊竊私語便轉過頭去看,側光便見尋芳低頭喪氣,垂下了尾巴樣。

當她再回頭,他又亮起秋水的雙眸,一副淚眼婆娑的模樣。

春日再轉頭,又垂下,轉回來,又亮起,轉頭,垂下,轉回,亮起。

“撲哧”一聲,春日終於忍耐到極點了,她撫住嘴角不住地笑起來。

見春日如此笑法,尋芳雙瞳楞直不動,眼淚似瀑布般不停地傾落。

春日一見,便硬忍住眼角傾瀉的笑意,如水洗月般一笑,輕聲道:“對不起,別哭了。”

她伸出手仰頭擦過他眼角那滾蕩而清澈的淚水,溫柔而細致,竟讓尋芳專註著她柔軟的表情忘了還在哭的事情。

想起那天她重傷失去意識,被他陰差陽錯地救下,在她陷於夢境,跌入從前的回憶時,是他幫了她。她有恩必報,既然他不曾舍棄她,她也會同樣回報的!

“春日……”一把擁住春日,尋芳委屈地喊道。

春日垂立的雙手不由得緩慢而僵硬的回抱住他,這……是她第一次主動。

尋芳的聲音在她耳邊清晰而認真道:“……下次別丟下我,不要放開我的手。”

春日渾身一震,竟與他的話有種強烈的共鳴,原來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會怕,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會渴望著要求她別丟下他,她終於知道她需要的並不是保護,她可以強大到不需要任何保護,但是她需要被人全身心的依賴,她渴望有人能一直追著她的腳步陪伴著她,當她一回頭他便站在她身後。

“好!”春日鄭重地承諾道。

不管他們將來會走到哪裏,但這一刻春日覺得心裏是滿足的。

☆、慘了,春日生氣了

春日與尋芳昨日被寺廟趕出後,便走到這附近的城鎮投宿,尋芳原先住在寺中自然饢中無物,只餘幾件換洗衣服,而春日身上倒有些銀兩還是當初白家那餘下的千兩,兩人自然便是春日付賬,可不管衣食住行尋芳就跟個世家公子,任何需求都要求最好的,在臨夜投宿時,春日便要了兩間普通的房間,尋芳一聽便不滿地站在門口好說歹說都不肯進來,春日無奈只得換房,吃的方面他也從不手軟,菜單拿上來看不不用看,直接吩咐道,按上面寫的全部來一份。

對於這個現象春日從來是不讚同的,她道:“尋芳,住宿求得不過是有瓦遮頭,有床可寢,你何必硬要住在那種奢而不實的房間呢?”

尋芳道:睡眠是一門藝術,我不能委屈了藝術!

春日:那你就委屈我?

尋芳:……只是委屈你--的錢。

春日:……

吃飯時

春日:尋芳,我們根本吃不下這麽多的菜,那剩下的怎麽辦?

尋芳:春日,沒關系我可以吃你剩下的菜,然後你再吃我剩下的菜,就沒問題了。

春日:我吃不下你剩下的菜。(因為已經飽了)

尋芳:你難道嫌棄我吃過的?(吃不下,是因為覺得他吃剩下的臟?)

春日:不是,因為我已經飽了。

尋芳:你竟看見我吃過的就飽了?!

春日:……

第二日春日便獨自前往市場尋找了匹好馬,渾身雪白,眼珠子透亮,春日看著看著不覺有點像尋芳,想到他看到這馬開心的模樣,一不留神就將它買下了。

看著新買的白馬春日將它取名叫明珠,突然想起還在北淵半島的神武月,當初因為擔心跟去會有危險便將留在臨福苑,如今不知道它能不能找到她。

“春日,你去哪裏了?”自從春日答應了他不會丟下他以後,他便不再患得患失,每天都是笑容滿面。

春日將明珠交給小二才道:“明日一大早我們便前去水無月城,你……需要買點什麽嗎?”

春日心中不大願意開口的,但是想到在路上或許得走上一二個月,有些什麽東西需要的還是提前置只妥當好,免得一路上折騰。

尋芳爛然一笑:“我有春日就夠了。”

春日一楞,半晌額頭卻浮著陰影,雖然這話聽著挺感動的,可她為什麽硬是聽出點別的意味呢,比如說:我有春日(這個移動錢袋)就夠了。

我有春日就夠了--反正你會替我都打點好的。

“春日怎麽了?我跟你說剛才我做了一件好事。”尋芳邀功又神秘地看了她一眼。

以春日對他形為一向的了解,根本就沒興趣知道,轉身就想走,卻被尋芳一手挽住手。

春日側過臉,盡量不去看他那興趣盎然的眼睛,期望他能就此放過她。事實上誰也無法打斷他的熱情。

“春日,今早我下樓便看見對面街上有個很可憐的少女,她在那裏賣身葬父,我見她可憐便送了她一包銀子,沒想到她會感激到哭,我真是太感動了,春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善良?”

他臉朝上前明媚地笑如燦花。

春日的心咯噔一聲沈了下去,她保持多年的斯文表情問道:“一包銀子?”

他嗯聲點頭,興奮道:“沒錯,我也不知道夠不夠,就問她,那個少女卻說夠是不太夠但還是謝謝你了,我當時就巴不得再找些錢來送給他,她真的太善良了,竟然這麽體貼。”

春日此時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麽樣了,但見尋芳停住臉上的笑容一臉不安地看著她,她猜絕對夠不上好看。

“不要告訴我是從我昨天去錢莊兌取的銀子?”春日平靜地問道。

尋芳顫抖地點了點頭,驚見春日彎睫下的星眸似惡鬼附身陰森森地發著幽光,然後面無表情地轉頭就走。

尋芳呆在原地,止不住地流淚:慘了,春日又生氣了。

第二日,一輛飛奔的馬車在官道上前進著,它後面有一名身穿綿繡白衣,戴著水晶面具的少年吃著一路的灰追趕著,邊跑邊喊:“春日,娘子,等我,我知道錯了,不要丟下我,等……。”

便馬車卻絲毫沒有減速依舊軲轆軲轆地跑著。

少年欲哭無淚,他到底又哪裏做錯了嘛?

正午時分郊外春日終於還是停下馬車,看見一身灰一臉汗的尋芳才消了半口氣,至於另半口還待繼續。

春日微笑地看著他,如三月的春風:“尋芳累嗎?上來歇歇吧。”

尋芳見她對著自己笑了,便喜笑顏開地上前道:“春日,下次別跑那麽快我怕你顛到了,會不舒服。”

春日沒想到他第一句開口竟是關心她的話,這小子還挺敏銳的嘛,真是天然系的直覺知道怎麽樣才能讓她消氣?

不得不說即使是他獨有的狡猾心思,但依然讓春日火氣又消了一分。見炙熱的太陽當空,尋芳也跑了不少路,她便掏出藍手帕(白剎那塊)想擦拭他臉上的汗卻被水晶面具擋道,春日眼中詭異的神色一閃面色如常道:“將面具取下我幫你擦擦汗吧,不然粘著會難受。”

尋芳更是自然道:“嗯,要把衣服一起脫了嗎,裏面也汗濕了。”他天真無邪地提議道。

春日拿藍手帕的手一僵,良久才道:“……不用!”

他失望地哦了聲便伸手取下水晶面具卻不想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一聲喊叫:“裏面的人出來,官府查找要犯,如不出來一律當疑犯處理!”

尋芳的手一頓便放下來看向春日,春日則微瞇了彎睫,手中的藍帕子緊了緊。

她輕輕地笑了,然後撩起布簾,看向騎著兩匹褐馬的官差問道:“請問兩位官爺有何要事?”

兩位一臉正氣的官差互瞄一眼,只覺此女子面目清秀,只見其目便如沐春風,聲音清清脆脆一聽便知有著教養與一般少女迥然不同,自有一番內斂氣質在其中。

實不像要追輯之人,兩位官差有禮地拱手道:“這位小姐,昨日夜晚小鎮的兩名叫黃一,黃二的兄弟倆被人殺害分屍在房內,經打聽他們在這之前曾與您和您的相公有過摩擦是以我們便想詢問一下,當時兩位人在何處。”

春日溫潤的雙目微訝道:“黃一與黃二可是昨日欲騙我夫君上當之人,沒想到竟然……”她面露不忍,實說不下去了。

見她一副憫天悲人的神情兩位官差更是覺得自已真是白跑一趟,如此風貌心善的女子何會與那地痞計較,以兇手那殘忍的手段必是與黃一,黃二有著深仇大恨才對,他們夫妻二人前天才第一次進城,實不可能才對。

☆、任性到了極點的男人

“即然如此,看來小,夫人確實不知,那我二人打擾了,先行離開了。”官差兩人朝春日點點頭,然後朝馬車布內看了一眼便離開。

他們聽群眾曾說,這位夫人的夫君雖是成人但思想卻如幼兒般,怪不得出面商談的事會由一名婦人頂起,真是難為那名年輕的夫人了,他想到此就一陣唏噓不已。

春日朝他們的背影揚起一抹飄忽的笑,聽到尋芳走出便道:“怎麽了?”

“我很不舒服,我想沐浴。”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道。

春日凝神傾聽,擡頭見遠方不遠似有一處水譚便應道:“走吧,前面有水,你先去清洗一下。”

趕著馬車很快就到了林間,春日交馬車綁好便與尋芳一道前去水譚,很快便看到一水霧濺起,清涼之氣撲面而來的瀑布。

春日剛入下手中要換洗的衣服便見尋芳已經脫得精光正在下水,她一楞趕緊收回視線,但那一眼已將那光滑細膩,泛著白瓷光澤的肌膚收入眼底,他身材還不錯,纖細卻不骨感的雪背,挺翹的圓臀,如瀑布般傾瀉而下的及踝長發更映得那背影白壁無瑕。

他怎麽這麽沒有防備在她面前就脫個精光,就不怕被撲倒?春日疑惑自己長得真的這麽人畜無害嗎?

春日彎睫下的星眸染上些許陰影,她慢慢步入水中,任那碧澈清涼的水浸入衣中,想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

聽到水聲尋芳轉過頭,見春日面帶笑容,一臉無害表情慢慢走近,不知為何突地一下熱氣從腳地竄到臉上,他慌亂地撫住臉,結結巴巴道:“春日,你怎麽下來了?”

春日歪著頭,奇道:“我怎麽不能下來,你戴著面具還遮著做什麽?”

他聞言果然不再捂住臉,他一把抱住胸,長發傾瀉在肩上擋住春光乍現。

春日嘴角一抽,她竟一轉眼從人畜無害變成強暴犯的嘴臉了嗎?不然他那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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